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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章 北海之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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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今日之仇,趙某記下了。”趙景冷哼一聲,如同驚雷在帝都的空中炸開,將帝都百萬的子民都驚丟了神,攜著蘇和化作一道流光劃破天際向著北方而去。

趙景身為聖人,自然速度為人間極速,但是在趙景的極速下,高空的風猛烈撲向蘇和,擠壓著蘇和的身體。

即使趙景用真氣護住了蘇和的身體抵消了來自高空的風壓,但是蘇和的情況還是不是很穩定,身體已經開始出現了痙攣,無法繼續前行,無奈之下趙景決定先把蘇和安置下來。

於是趙景攜著蘇和來到了北地一座終年冰封的雪山之前,揮手間用真氣在雪山上鑿出了一個洞府,在冰晶的地面上刻下了一個簡易的法陣,抽調北地的生命之力,將蘇和放在法陣中央,以天地間生命之力維系著蘇和的生命。

絲絲的乳白色絲線從法陣中生長了出來,如同活物般黏上了蘇和皮膚,將蘇和輕輕地托舉了起來。不斷地將天地間的生命氣息向蘇和的體內傳輸,但是蘇和實在傷的太重,只能起到暫時維系生命的作用。

趙景站在法陣面前皺眉不語,思索了好久,蘇和已經到了生死的邊緣,再向前一步,是地府的深淵,這片星空下無論誰,以任何方法都無法逆轉生死,但是這片大陸上還有超脫凡塵的存在,或許有可能救得了蘇和的性命。

於是轉身走出了洞穴,飛到半空中,以北地的冰雪憑空刻畫了一個巨大的隱匿法陣,等到巨大的冰山漸漸消失在了視野中,便又向著北方飛了過去。

趙景的飛行速度極快,破開高空的雲層,在天空中拉出了一道長長的弧線,割裂開了天空,乘著氣流很快就來到了北地的盡頭。

北地的盡頭是一片一望無際的汪洋大海,天空中流動的是極盡絢麗的極光。

海上漂浮著許多座冰山,但奇怪的是海面並沒有結冰,甚至呼嘯的寒風都在這裏絕跡了。

趙景站在海邊從懷中拿出一枚令牌,這令牌非金非玉,由黑木所制,上面刻著四個巨人,從四方托舉著大地。

令牌被扔入了海中,卻在水中燃燒了起來,化作一道火光,穿過海面,直射海底深處。

片刻之後,天空風雲悸動、電閃雷鳴。

“咚、咚、咚”的巨大聲響從海底傳來,寬闊的海面居然被平滑地切割成了兩半,一顆巨大如同小山丘一般頭顱升出了海面,這是顆所大無比的巨人的頭顱。

“人類,你所到是為何事?”巨大的頭顱嘴唇未動,卻發出了悶雷般的巨大響聲,將兩邊的海面震得巨浪滔天,冰山碎裂。海面上飛翔的海鷗聽到這恐怖的音浪後,如同被空氣捏爆了一般,淩空炸了開來,化作一灘血水灑在海面。

“在下前來是為晚輩求一滴海神精血來續命,我願用等價的物品交換”趙景略有些急迫地看著北海之王。

“等價?世上還有什麽可以與我這尊貴的神之血相等價?”海巨人高傲的說道,俯視著眼前如此渺小的趙景。

“不知一粒九轉逆天丹如何?”趙景伸手打開一個裝飾古樸華貴的木盒子,裏面漂浮著一顆丹藥,九條細細的光芒沿著丹藥的表面緩緩地游動,天地的氣息都被趙景手中這可小小的丹藥所勾動。

“九轉逆天丹?哼,一粒有什麽用,起碼得來一爐。”北海之王眼中露出了貪婪的光芒,但假裝不動神色,輕蔑的說道。

“閣下不要太貪心,損失一滴精血對閣下來說不過數十載的修煉,而一粒九轉逆天丹可以彌補你至少上百年的修為。況且如今煉制九轉逆天丹的方法早已失傳,全大陸不過五指之數,你讓我從哪裏給你找一爐?”趙景一聽怒道,北海之王分明是坐地起價,想要壓榨趙景。

“那就沒得談了,小輩,滾吧!莫要再打擾本尊休息。”北海之王十分倨傲,但是卻轉身緩緩下潛,似乎再給趙景考慮的時間。

趙景意念一動,青鳥化作銀色的閃電斬向了海神,聲未動,劍先行,這是趙景的成名絕技極光斬,早年便以極快的速度以及恐怖的貫穿力獨步天下,此時到了聖人境界更加恐怖,即便是銅墻鐵壁也不能阻擋分毫。

已經有數千年沒有動手的海巨人,自恃極高,自詡神之後裔,哪裏會料到趙景這小小的凡人會向他動手,猝不及防之下被青鳥割下來左耳,並帶走了數滴精血。

北海之王勃然大怒,左耳斷裂處不住的噴發著鮮血,染紅了左側的海面,鮮血落在海面沸騰了起來,海神轉身大吼一聲“小輩!”,如同驚雷般在北海上空爆炸開來,將北海上空厚重的鉛雲都震裂了開來。

“我身為人皇,普天之下,莫非皇土,率土之濱,莫非皇臣,你不過只是個妖族,憑什麽對我出言不遜。”趙景絲毫不畏懼,全身的氣息都放了出來,如同沈睡的遠古巨獸正在蘇醒,如君臨天下的帝王般俯視著北海之王。

北海之王被趙景的氣息震懾到了,他無法感受到趙景的真正實力,但是他很清楚趙景要遠強於自己。

大陸上並非只有一位人皇,北海之王也與其他人皇略有接觸,他知道人皇的確有擊殺自己的能力,所以不敢繼續叫囂,只得忍氣吞聲,身上的水滴不斷地從皮膚上跳了起來,落在了海面上,在海面上炸開了鍋。

雖然十分憤怒但是不敢多言。

待到趙景的身影在北海之王的視線中消失,憤怒的氣息才潮水般湧出,巨大無比的雙手將遼闊的海面撕得四分五裂。

“我定要把你碎屍萬段,啊!小輩。”海神憤怒的嘶吼著,聲浪將北海上空重達百丈的鉛雲撕裂,口中噴出至寒的氣流席卷著岸邊,將岸邊的冰山都紛紛凍裂。

但是只能無可奈何,鉆入幽深的深海之中,掉落在海面的鮮血,居然隨著北海之主的下潛,重新歸附到海巨人的左耳上,凝成了猙獰的傷口。

海面也在北海之主下潛之後,重新合在了一起,拼成了一面無暇的大海。

瞬息之間,趙景便再次來到了冰山的洞穴之中,趙景將海神精血緩緩送入蘇和的口中,精血一入蘇和的口中便化了開來,滲透到了蘇和體內,變化為滾燙的洪流在蘇和的血液中奔騰起來,如同一個強大的入侵者,四處肆虐,極其霸道地穿過著蘇和的經脈,最後鉆入蘇和的心臟之中。

三滴精血霸占著蘇和的心房,將蘇和原來的血液全部逼出來心房,心臟在海神精血的刺激下以超乎常人的速度飛快的速度跳動著,如同一個強力的泵。

血液在強大的動力下開始運轉起來,以數千倍的修覆力修覆著身體的破損,卻也因為超過了身體的負荷,不斷地在破壞著身體,蘇和承受著被撕裂般的痛苦,身體不斷的抽搐。

“糟了,海神精血太過霸道,這樣下去會被撐爆的。”趙景深深的皺著眉頭,雖然想到了北海之王的血液具有極強的修覆性,但是卻沒考慮到蘇和的身體太過弱小,一年來的遭遇讓他的身體比同齡孩子的身體還弱上三分,居然無法承載海神精血的力量,這僅僅是幾滴血液,卻差點將蘇和的身體撐爆。

“看來只有把他封印起來了,以封印的力量將海神精血封存起來,慢慢的滋潤著他的身體。”趙景來回的度步思考了半天,得出了這個迫不得已辦法,因為就算冰封,生命之力在修覆身體的同時也會流逝。

因為根本不知道蘇和會在何時醒來,十年、百年、千年?或數萬年之後,蘇和醒過來的時候只有短短一瞬的生命,也可能還沒等到修覆完成蘇和的生命力就先耗盡了,老死在冰塊之中。

但是如果不這樣做的話,或許蘇和就會被立刻撐爆了身體,連當下都活不過去。

“只能這樣做了。”趙景還是下定了決心,將方圓百裏的寒氣聚到一起,強行糅合到了一起,從蘇和的天靈蓋緩緩地灌入,將蘇和凍成了一個巨大的透明冰雕。

但是因為強行收集了寒氣,所以將方圓百裏的冰原硬生生蒸發掉了,形成了一個巨大的裸地,裸地的中央樹立著一個幾人高的巨大的冰晶。

蘇和稚嫩的面容在冰晶中如同睡著了一般,趙景又用大神通從遠方移來一座山丘,將蘇和藏於山腹之中,然後布下巨大的隱匿的法陣,將整座山脈都隱匿了起來。

“生死只能看你自己的造化了。”趙景望著在法陣中漸漸消失的大山,無奈的說道。

沒想到把他從帝都帶出來,卻最終落得個這樣的結局。

趙景沒有飛行,既然成了聖人,那幾乎是擁有無盡的壽命,所以並不在乎這點時間,若是趙景願意,可以用自己的雙腳將大陸上的每一寸土地都踏遍。

所以從百裏的裸地上一步一步的從大山向南方走去,從北地的南緣消失進入了北漠。

蘇和卻留在了這冷冰冰毫無生機的裸地,與孤獨和死寂相伴。

一年過去了,這死氣沈沈平坦的裸地上沒有一絲絲的變化,就連冰雪都似乎避開了這塊沒有生命的地方。

十年過去了,還是沒有任何的變化,大片的裸地上覆蓋著少量的冰雪,卻被南方大漠的灼熱空氣吹化了開來,滋潤著這片土地。

百年之後,也不知道哪裏來的不幸的小種子落到了這片死寂的裸地上,長出了第一株小草,小草驚慌的長在這片陌生的土地上,環顧著毫無生氣的裸地,無依無靠生長著,很快就死去了。

在隨後幾年內不斷地有種子在這裏發芽,小草不斷地倔強的生長著,在這裏生了根,很快很快,這些被風銜過來的種子都在這片裸地落了戶,形成了一片不小的草原,草原的北部是被厚厚的冰雪所覆蓋的冰山,南邊是荒涼的大漠,處境到是不怎麽樂觀。

但是南方大漠的灼熱空氣抵消著來自北方冰原的寒冷,大量的冰雪融水也從冰山之上匯集到這片新生的草原,抵禦了來自南方的炎熱。

既然有了草原,來自各地的動物便長途遷徙了過來,有了動物,游牧民們也隨之而來,在這片新生卻富庶的草原上安定了下來。

既然有人來了,牛羊也有了,大量的草原狼便接踵而至,豐富的食量讓狼群蓬勃的的發展,成為了草原上的一個禍患。游牧民因此只能抱團群居,以防狼群的襲擊。

又過了五百年之後,隱匿陣法消失,一座大山突兀的出現在這片草地上。這可把草原上的牧民嚇壞了,以為是草原的神靈降怒了,紛紛跪了下來朝著大山朝拜。

牧民們發現大山出現之後再無其他的異動,以為是自己的虔誠感動了神靈,互相抱頭痛哭了起來,為了感謝神靈的仁慈,大量的殺牛宰羊向著大山祭祀。

可能巧合也可能是因為游牧民的抱團導致狼群無法順利進行襲擊,這也理所當然的歸功於大山上的神靈身上了。

草原上所有的牧民很快全部都得知了這個消息,紛紛遷到了大山的附近,將這座大山稱為“飛來峰”。一個個大大小小的部落圍繞著大山建立起來,形成了一個強大的游牧民族,在這片並不寬闊的草原上繁衍生息,並借此對抗草原上兇猛的狼群。

日子一天天的過去了,又過了五百年,一個老人來到了部落,他來自大周,是原本神廟中的祭祀,服侍神靈,不知是什麽緣故,放棄了尊貴的身份,來到了這個偏僻的牧民部落。因為來歷顯赫的緣故,很快就在部落裏取得大家的信任,被推舉為部落裏的大祭司,成為部落裏唯一可以接近聖山的人。

突然有一天,這座被稱為聖山的大山開始莫名的震動起來,山石在山上翻滾了起來,像是有火山在大山底部爆發一般。這可把草原上的牧民嚇壞了,誤以為是自己不夠虔誠,所以天神降怒於自己。

部落裏的大祭司連夜寫了書信用飛鴿寄給了一位所認知的大人物,將所有留在部落裏的牧民全部遣出去,將出去放牧的族人找回來,不管遠在千萬裏,都想盡一切辦法告知。

大家不辭勞頓紛紛從遠方趕來,匍匐在地上,雙手手心向上攤在地上,誠摯的跪拜著神靈,整整三天,聖山卻仍舊不停地顫動,部落的所有牧民都接連幾天無法入睡,心中的忐忑是一部分,大山的劇烈搖晃也讓牧民們無法進入夢鄉。

但是大山的晃動並沒有就此停止,好像神靈並不滿足於牧民的虔誠,牧民驚慌失措,不知該如何是好,每日局促不安,但是除了跪拜就只有跪拜,除了虔誠的跪拜,並沒有其他的辦法去觸碰神靈。

突然有個牧民想到可能是祭品不夠多的緣故,於是大量的宰殺牛羊,牛羊的哀嚎聲在一時間在部落裏綿延不絕,牛羊的鮮血居然在部落的中匯聚成了一條涓涓細流,然後開始祭祀,接連九天,香火不絕。

然而大山的晃動卻越來越劇烈,牧民們也越來越惶恐,那個牧民突然想到了可能是神靈厭倦了這些沒有營養的屍體,於是想到了用活畜祭祀,或許神靈會喜歡生命的源力,於是牛羊啊又被活著祭祀給了神靈,牛羊的慘叫聲在一時間將聖壇折騰的雞犬不寧。

終於大山的晃動還是沒有停止,但是神靈的祭壇上堆滿了,實在沒有辦法了。就在大家愁眉不展的時候,那個提出活畜祭祀的牧民突然又想到了活人祭祀。

這一提不要緊,大家都開始惶恐不安,每個人都小心翼翼的躲在了家中,生怕被人看對了眼,弄上去祭祀,最後誰也不願意主動出來當祭品,所以大祭司將所有牧民都聚集了起來,大家一起思索祭祀該祭祀誰,這可苦了這些牧民了,誰也不想把自己祭祀出去啊。

就在這時這位提出活人祭祀的牧民提出了應該祭祀純潔的少女。於是大家把部落裏所有未出閣的少女聚集了起來,這些父母也是十分的開明,為了自己不被祭祀,大義凜然地將自己的女兒紛紛主動交了上去,這本應該是件十分榮耀的事,但是少女們卻在驚慌失措中被強制聚集到了一起。

沒想到選誰去死還要經過篩選,在經過層層的選拔之後,挑出了部落中公認的最純潔美麗的少女,想要將她祭祀給狼神。

這位少女面如死灰,沒想到自己花一樣的年華還沒有開始就已經提前宣布結束,任由著人們的擺布給送上了神壇。

然而就在這祭祀的這一天,山炸了。就是這樣,“聖山”的山腹炸開了。大量的土塊飛上了高空,穿透了雲層再散落在周圍的土地上,牧民們紛紛抱頭鼠竄,離開了神壇。

但被綁住的用來祭祀的少女卻無法逃跑,在大聲的呼喊後沒有能求的幫助,只得閉上眼睛等待著死亡的降臨了。

然而她等來的可不是什麽神靈,而是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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